第八十一章 不要叫我小罗曼!

安乃德·利维埃尔有一些讽刺:“您也这么认为?”

把一群打破篱笆的野兽扔到隔绝之岛上,是生怕它们不形成自己的生态圈吗?

何等愚蠢的决策!

“律贼就是这么来的,”安乃德·利维埃尔干脆地说,“律贼不允许成员为官方服务,只能靠犯罪和其他罪犯的供养生活,不得从事合法劳动,也不能与当权者有关联,违背戒律的成员就被他们叫‘素卡’。”

安乃德·利维埃尔说:“如果您在街头看到那些衣服三条杆,蹲着磕瓜子,好像一整天无事可做的混蛋,那就可能是律贼的下线。”

斯普林格若有所思:“也就是说,是国家律法流放者的集团吗?”

安乃德·利维埃尔含笑:“差不离,您只需知道,古拉格(ГУЛАГ)——劳动劳改营总管理局(Главноеуправлениеисправительно-трудовыхлагерейиколоний),在这个国家是一种难以形容和割舍的政治现象,虽然世界大战过去了好几年,很多事情大家都想装聋作哑。”

“行啦,请别说这个啦,言归正传,您大概什么时候需要,我一个女人家,又是外国人,在这里可没那么大的本领。”

斯普林格轻笑了一声,“夫人说笑了,我不着急,还要感谢夫人您方才的解说!”

这个国家的当地局势,还是地头蛇看得最清楚——他们既要承受来自国家的压力,又要和各个地区的组织集体打交道,在他们手里,各种小道消息流传蹿得最快。

斯普林格说的不止眼前人,也是他本体效力的非法组织。

“真是谨慎的客人,客人是第一次来俄罗斯吧,我本该秉持东道主的热情接待您,您又何必多礼。”

安乃德·利维埃尔嗓音柔软,其中隐约的不置可否意味好似夹着不满的轻哼,犹如最温柔成熟的情人呢喃。

斯普林格笑了笑,没有说话,黑发下一双蓝色的眼眸神色真挚,坦然得像是毫无阴私隐瞒,只有眼底一抹似有若无看不透的神色令敏感的交谈者窥见异样。

安乃德·利维埃尔落落大方地凝视斯普林格,伸手从果盘里拿了个橘子,如葱的纤指剥开外皮,瞥了眼斯普林格,分下一半递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