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外国男人玩笑般的怀疑语调,芥川龙之介脚步停了一瞬,抬起头认真地说:“在下还没有不堪到那种地步。”
乔治·西默农笑着摇了摇头。
给那名问询的流浪儿的报酬自然不可能是大庭广众之下抛出的一枚金币,乔治·西默农好歹也是在地下长大的孩子,不可能不知道小儿抱金是什么意思。
只不是遮掩真正报酬的障眼法罢了。
拱桥建立没几年,正是缺人的时候,身为不那么遵纪守法的地下结社组织,乔治·西默农收揽人才的来源自然不可能来自人才市场。
用一枚金币换一个将来说不定用的上的成员,他倒觉得很值。
也许这枚金币将来用得着,也许就在男孩离开的路上就因为各种原因遗失了……
但不管怎样,这总归是一种对于未来的美好期望。
看着男孩离开的背影,乔治·西默农随性地转过头,目光凝视着另一个方向。
仿佛能穿过无数的建筑,和即将落雨的阴沉天色,看到想见的人与事物。
“羊……上帝的羔羊,还是撒旦的山羊呢?”乔治·西默农嘀咕了一句。
他的声音在起风的街道处飘散。
“这个国家的小朋友可真会取名字。”
白川泉抱着猫走入贫民窟,就停下了脚步,尚且有些不敢置信。
无论是黑发少年潜意识的印象之中,还是半年来的记忆里,很难想象生活在文明城市的人们和这个地区所居住的是同一个地方。
泾渭分明。
如果硬要用一个词来形容,只能是这个。
明明隔壁街道还是文明社会的盛景,商店行人络绎不绝,一踏入这个破败的街区,一切就完全不同了。
脏污的地面,无精打采的人们,直接躺在路面睡觉的孩子们,堆积垃圾的墙角。
他们像是与横滨市民生活在两个完全不同的世界……即便他们也会被叫做,“横滨人”。
这里的人们脸色灰败,不止是身体营养不足的原因,更反映着内心充斥着的麻木情绪,即便看见了这样一个好奇张望的少年走入这里,也无动于衷。
“市政府,真该改革了。”白川泉收起眼中的情绪,小声嘀咕了一句。
心情颇为复杂……甚至,想通后的白川泉险些掩不住眼底自然流露的讽刺。
这么一大片的脏乱差区域,政绩与GDP都是怎么上去的,可不就是一个需要商榷的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