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觉得自己刚才的想法非常滑稽可笑——一个在学校里开了好几年的拉面馆,怎么可能在食物中放大眼课?就算放了,他吃上了瘾,成了这家面馆的回头客,他一个穷逼学生,一顿才能吃多少钱?他那点饭钱都不够人家买大眼课的。
其实导致他出现这种荒诞想法的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他给自己的压力太大了。
他以前仅仅是不能安心看书,现在却连吃饭都受影响。有时他明知自己多虑,明知自己没必要这样做或那样做,但他就是控制不了自己。
“卧槽!赶紧考完吧!我快受不了了!”陆海晨使劲锤着自己的脑袋道。
陆海晨回到了空荡荡的寝室,黑洞洞的楼道和水房让他有些害怕。他快速洗漱一番,早早爬上了床。为了防止第二天早晨睡过头,陆海晨用自己的诺基亚手机定了闹钟,放在枕头右边;把老大江晓哲的闹钟拿过来放在枕头左边;把孙旭尧的带定时功能的电子表也拿了过来,放在了书架上。三个闹铃的时间各相差两分钟,确保他能按时起床。
东北的冬夜寒冷而又寂静,偌大的校园里连个人影也看不见。一辆出租车的轰鸣声划破校园的寂静,车灯的光亮将光秃秃的树影映射到424寝室的屋顶上。几秒钟后,随着出租车的远去,424寝室又恢复了黑暗与寂静。
别看陆海晨早早地躺下,却翻来覆去地睡不着。他一会儿面朝墙睡,一会儿四仰八叉地躺着;一会儿清清嗓子咽咽口水,一会儿挠挠头抠抠鼻子。也不知过了多久,按耐不住的他终于拿起了手机去看时间——从躺下到现在他已经折腾了快一个小时了。
不看时间则已,看了以后他更睡不着了。焦躁中的他忽然想到了几个月前从心理老师李奕桐那里讨来的用来缓解压力的秘笈——深呼吸。于是他赶紧调整状态,开始按照李老师教的要领一遍遍地进行。
黑暗中,陆海晨像修炼内功一样调整着自己的气息。每一次,他吸气都吸到自己的胸廓不能再扩张为止,然后再以极其缓慢的速度将气体呼出,直到肺里的气体全部呼出为止,同时努力想象自己正处于某个静谧的场所,有时是风光旖旎的海滩,有时是夏日里凉风习习的林荫大道...
终于,在他反复试过N遍、感觉自己的大脑有些缺氧的时候,晕晕乎乎地睡着了。
第二天早晨陆海晨是自然醒的。
他抬手一看手表,六点多,距离第一个闹钟响还有十几分钟。睡不着觉的他将闹钟全部摁掉,洗漱完毕后在寝室边吃早点边看了会儿书,然后收拾好东西出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