狮凌已经大汗淋漓。
裸露在外的胸膛之上,也全是滚动的汗珠。
他一头金发,因为汗水太多,都变得服帖了不少。
坐在他对面的豹冲只是看着,就忍不住寒毛直竖,听着狮凌咬的牙齿泛酸的声音,自己也跟着打了个冷战。
太可怕了。
还说不疼。
他忍不住低声劝慰,想给狮凌一个台阶,“你要不然还是吃点巫药算了,你没听她说吗?她的巫药可以止痛的。”
狮凌疼的话都快说不清楚,但还在强撑着面子,努力从牙缝里挤出来声音,“我不用,我可以,其实没有那么痛。”
再多说一个字都会变得困难。
狮凌艰难说完,便再也不吭声。
贺瓷抬眼冷淡地瞥了他一下,也没故意下重手,用镊子极为仔细的检查了一遍伤口里面有没有残留之后,才把手里的镊子换成了匕首。
“我要给你剜肉了。”
想了想,贺瓷还是善心大发的从箱子里拿了个木头块递到狮凌嘴边,“你咬着一点这个。”
“不然等会把牙崩掉了,我不会治。”
狮凌下意识开口拒绝,“我……”
下一瞬,贺瓷已经眼疾手快的将木头块塞进了对方嘴里。
“咬着吧。”
豹冲偷偷扭脸朝后,忍着笑意。
狮凌腮帮子动了动,意思意思的努力一下,见嘴里的木头块吐不掉之后,便不再挣扎。
主要是想到自己一口牙崩掉的场面,还真有点胆怯。
搞定好对方,贺瓷便低头,认真用匕首将他伤口上腐烂的肉全部剜掉。
她下手大胆。
毫不犹豫。
丝毫扭捏都无。
狮凌痛的脑袋发昏,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像是下一瞬就要晕过去,但又因为极致的疼痛,残存着几分清醒,汗如雨下,到后面整个人都有些虚脱。
直到伤口不断渗血,露出鲜嫩的皮肉来。
贺瓷才松了口气。
她的额上也出了一层薄汗。
动作却不见丝毫滞涩,发现狮凌还能继续忍受之后,便用酒精重新给他清洗了伤口,而后用羊肠线将伤口硬生生的缝上,最后洒上药效极佳的止血的药粉,用蛇蜕把他的伤口包扎仔细。
豹冲后面已经越靠越近,见状啧啧称奇,“你的脑袋是不是被兽神点化过?”
“你的巫医之术如此高超,还开什么肉铺,不如直接单独搞个巫医洞。”
“金狮大人召集而来的那些巫医,即便加在一起,也比不上你一个人的能力。”
“你这也太厉害了。”
“他这伤是不是能好了?”
贺瓷没有立即应声,一脸疲惫的站起身子,直接拔掉狮凌嘴里的木塞,趁着他没反应过来时,将整杯水都灌进了他的肚中。
好在狮凌出汗太多,本就又累又渴,直接鲸吞牛饮一样,完全没有拒绝。
“你的伤我已经仔细的给你处理好了,”贺瓷垂眸,仔细将桌上的东西整理齐全收进木箱之中,“不过你伤势太重,今天处理一下并不代表后面已经完全恢复。”
“两天过来换一次药。”
“后面如果你的伤口愈合良好的话,我会帮你把线拆了。”
狮凌的眼神不似刚开始那般倔强。
他有些怔然的侧头看了眼自己的伤口,而后又定定的看向贺瓷,“真能好?”
“差不多吧。”
“你们俩可以回去了。”
“要不然,我在内城给你批一块地,”狮凌听到贺瓷竟然开口送客,鬼使神差般的开口说道,“你以后搬到内城去吧。”
“内城缺少你这样的巫医。”
“如果你愿意把你的巫医之术教给别人的话,就更好了。”
贺瓷闻言,将手中的木箱重重朝桌上一放,看着对方的眼神不甚客气,“如果你有保命的绝招,你愿意慷慨无私的告诉别人吗?”
自己的巫医之术,日后肯定要流传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