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夫妻之间,既然你可以为我分担,那为何我不能分担你的烦忧?”
沈南葵一时语塞,无言以对。
顾逸川握住她的手,“南葵,我不知道你刚才是为着什么事,才会露出那样失控的神情,但我想让你明白,你不是一个人,正如你关心着我,我对你的心也是一样的,无论遇到何事,你还有我,别总是想着一个人担着,好吗?”
他用开玩笑的口吻说道:“你相公我,早不是当初那个软弱无用的书生了,虽说现在也没厉害到哪去,但至少,我的肩膀可以给你靠一靠,我的双手可以托起你站得更高,你是我的妻子,是我孩子的母亲,更是我要相守一生的心爱之人,我希望你在遇到什么事的时候,第一时间就能想到我,不论什么,我们一家人,一同面对。”
沈南葵眼中蕴起一层水雾,她眨了眨眼,才把这股湿意压下。
“逸川,我从没有想过瞒着你,但这件事,我需要好好地想一想,给我一点时间,可以吗?”
顾逸川眉头松开了一些,微笑着点了点头,“好,等你想说的时候,我随时都在。”
“嗯,我知道。”
顾逸川站起身,“那你好好休息一下,我先回书房了。”
沈南葵仰头冲他一笑,“我等你。”
顾逸川离开后,她的脊背终于软塌下来,一下子伏倒在榻上,大口大口吸着气。
刚才在书房,令她震惊失控的事不是别的,而是她猛然间想起,前世昭光五年,江南道碧流江决堤,导致江南遭遇百年难遇的大涝,江南道两府五州十二县,全部被波及,数万百姓流离失所。
永州不临江,相较于其他州县地势偏高,洪涝灾害倒是没多严重,可与之临近的辰州、宣州、锦州、韩县、岳县、邵县,全部未能幸免,这几地的百姓家乡被淹,只能向其他地方逃荒,而既富饶又距离相近的永州,显然就是首选,大批流民涌向永州,官府只能出面安置。
这一安置,别的问题倒是都不算什么。
但灾民中爆发瘟疫,由城外蔓延至了城内,灾民几乎死伤过半,城内百姓虽说起初还好一些,可瘟疫爆发之后传染迅速,病势疾猛,若得不到有效救治,不出半月,人就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