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回到德水巷,顾逸川与张同知在书房品酒论诗,沈南葵将张夫人带至明厅,两人坐着说话。
张夫人无奈摇头,“南葵,真是叫你看笑话了,你那叔叔灌两口酒就不知自己姓甚名谁,还跑到你这里撒酒疯。”
沈南葵笑说:“这有什么,眼下还是正月,认真算来年都没过完,正该热闹热闹才是。”
张夫人端起茶水啜了一口,“我今日厚着脸皮跟过来,一是想同你说说话,二是得把这平安符给了阿闹。”
她从袖中取出一个符纸包,“这是我在城外灵泉寺求来的,请高僧开过光,挂在床头能够祈福保平安,也算是我对这孩子的一点心意。”
“婶婶真是有心了,我代阿闹谢过婶婶。”沈南葵诚恳道谢。
张夫人摆了摆手,“这算什么,不过图个吉利,你若是不介怀,就让我亲手把这符纸给阿闹挂在床头,如何?”
“婶婶是长辈,祈福之物若由长辈之手放置,自然事半功倍,我岂有不愿之理?”
两人挂完平安符,又坐回明厅说话。
沈南葵问:“婶婶,今日怎么没见琼思跟你一同过来?”
张夫人叹了口气,“我正要说她呢,这孩子不知怎么了,前段时间闹了风寒,大病了一场,断断续续吃着药,直到年前才好,如今虽然病好了,但人也懒懒的,不爱出门。”
“怎会这样?”
沈南葵面露惊讶,心里却猜测,难道还是因为顾逸川?
“说来不怕你笑话,这孩子年龄大了,去岁我一直在给她相看亲事,挑来挑去,也有几家不错的,其中一个后生是前户部侍郎的长孙,年方二十,便已考取了举人功名,假以时日,必能成材,我和琼儿她爹都满意,想把亲事定下来,奈何她却无论如何都不肯。”
“那这门亲事定下了吗?”沈南葵问。
张夫人摇了摇头,“虽说两家都有意愿,也口头上应了这事,但因着琼儿的态度,如今还并未交换信物,可对方家里已经在催着了,南葵,你心思灵巧,倒是说说,我该如何是好?”
沈南葵默了默,才说:“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婶婶和张叔怜惜幼女,你们亲自掌眼为她选的亲事,自然是好的,但琼思若是不愿,强行促成的话,只怕也会适得其反,结亲又不是结怨,这般反倒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