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个理由他没有多想,直接说成了是大景朝廷的阴谋,以此来替代守龙军在此间的作用。
这么做的原因没有其他额外的考虑,徐安也并不惧怕萧无忌会怎样。
只因...根据严如晖透露出来的信息,守龙军曾向他明言,萧无忌因为某种缘故,是不敢轻易对大景动武的。
徐安便顺势把始作俑者说成了大景朝廷,以暂时掩盖守龙军的秘密,待挖出守龙军背后的图谋之后,再作澄清。
谁曾想,此时萧无忌却没有丝毫忌讳的样子,竟扬言要大景付出代价?
徐安惊愕,隐隐有些后悔的样子,暗道:这守龙军和严如晖的情报也不对啊,皇帝哪有不敢对大景动武的意思?
不过,萧无忌虽如此说,在座的十余人一时间却也无人敢搭话。
谁敢贸然多说什么?
万一皇帝震怒之下,下令起兵攻打大景,挑战纷争,后果将不堪设想。
在座之人都是老人精,眼下都在装聋作哑,谁也不愿开口做那个点燃“导火索”之人。
见状,萧无忌目光一扫,没人说话,他就直接点名,伸手指向吴应雄,道:“吴卿,你是百官武将之首,你先说说你的看法!对大景,我朝该如何处置?”
吴应雄面色一滞,眉目轻动,似有震惊,却也像是料到皇帝会向他发问的样子。
随即站起躬手,状若开口回话的样子,但又蓦然顿住。
犹豫了些许后,神色一凝,心中若有割舍般,忽然跪地道:“回圣上,微臣以为,大景宵小狼子野心已然昭露,我大乾天威不容侵犯,当举兵攻入景都,生擒景帝!让大景臣民给我朝一个交代,如有必要,景国社稷可灭!”
这话一出。
萧无忌原本肃然的脸色竟悄然一展,露出一丝若有似无的笑容,道:“哦?吴卿认为应该对大景用兵?”
吴应雄回道:“是,微臣有此意。”
“可...贸然用兵会不会不好?朕是害怕朝臣会反对啊...”
“臣以为并无不妥,大景国本就与我大乾对立,多年来一直在边境借故挑事,视我大乾天威如无物。此番亦是他们意图毁我社稷在先,杀我使臣在后,焉有放过之理?万请陛下出兵讨伐,若有朝臣反对,微臣第一个不答应!”
“这个...爱卿此意这般坚决?”
“臣愿死谏!”
“好!既然吴卿如此坚决,朕便随你所愿,却不知该派如何怪帅出征?又该用哪里的兵进军大景?”
“微臣身为首辅右相,武将出身,虽已年迈,但若承蒙陛下不弃,愿带兵出征。征讨大景,原则上启用陇西军最为迅捷,但念及陇西、漠北两地兵马,乃我大乾之定国柱石,不可擅用。当责令兵部即时募兵,并从各地军团抽调,组成联军,雷霆出击大景。”
“那吴卿可有选择对象,该从朝中哪支军团抽调人马?”
“微臣心中已有选择,事后自会有呈报。”
“很好!”
说到这,萧无忌再次拍案,起身道:“既然吴卿这般建议,那朕便准了。来人,传朕口谕,并立即拟旨!封右相吴应雄为讨西大元帅,领兵五十万讨伐大景,振我大乾天威。而既然吴卿自荐下军令状,不破大景终不还,那朕亦不能怠慢。”
“另外,封吴相之子吴仪为大军辎重官,全权负责讨西大军的粮草募集与补给,户部、兵部全力配合,不得有误。吴卿父子对朝廷忠心耿耿,愿为国披挂上阵,实乃我朝堂典范。加封吴卿为一等镇国公,食邑万户,赏黄金五千两,以做嘉奖。”
刚说完,站在餐厅门口的一名禁卫当即应是离去。
一旁的徐安听了,却顿时大惊。
且不说皇帝出乎意料,竟三言两句就下达了讨伐大景的决定,单说刚才听吴应雄所言,哪里有说过要立什么军令状?
所谓军令状,直白了点说,那就是君臣,或者同僚之间的对赌协议。
如约完成则万事大吉,有丝毫疏漏...那可都是要被抄家问斩的。
而吴应雄根本没提及军令状,萧无忌却自己加了上去,隐约间竟似乎在刻意给他加上一套枷锁...
潜在的意思便是:你吴应雄此番出征,胜了还好,若败了那就死!
再者,吴应雄之子吴仪,如今已无官位在身,选粮草官何须选择他?
招募兵员和征收粮草辎重,本是户部和兵部的职责。
要派人辅佐也应该由两部推举人选,何至于启用吴仪?
粮草官的职责,虽只是运送物资,理论上不用上前线。
但一旦战争打响,战线拉长,运送物资的队伍就难免要深入大景境内。
一入敌境,便是战场,再无前线和后方之分。
也就是说,纵然是粮草官也是有生命危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