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我有什么办法?难道看着他们死吗?以后喝血为生,总好过黄土一覆!能活着,谁愿死?”
“严知府这话,徐某倒不愿苟同。单说一点,站在你的立场,你觉得喝血苟活是可以接受的。但这并不代表是两位令郎的抉择和想法,有时候生不如死,才是最可怕的。他们想要的,也许不是苟活...”
这话,宛如刺刀般戳进了严如晖的心脏,令他错愕了数秒。
稍稍缓和后,泣泪道:“徐大人或许是对的,但我不能不救。而后来的变化,超出了我和吉玛的预料。他们兄弟变成夜魔后,只能以人血豢养体内的蛊虫才能活着。但要人血,我就必须绑架,必须用别人的血来养活我的孩儿...”
“这是一种罪孽,我根本无权这么做,无权通过伤害任何人来达到保护我家孩儿的目的。一开始,我骗他们兄弟,说血是从我身上取下来的。但纸终究包不住火,后来他们还是发现了。他们发现了我的密室,发现了我绑架了十几人取血,只为了让他们活着。”
“他们是善良的,知道我的秘密后,拒绝再以这样冷血的方式活着。他们开始绝食,开始反抗,开始自残...只为了摆脱这本就不公平的命运枷锁。他们兄弟俩的脚和头上的钉子...都是自己弄的。他们砍掉自己的脚,在自己头上扎钉子,只是为了逼迫我们放了那些被绑架的人...他们从来没想过要害人,真正自私的是我和吉玛...”
“我很无奈,只能在密室中做了个锁铐,把他们锁住,防止他们继续自残,并为他们打造了对铁脚,让他们能重新站立。后来,吉玛为了陪伴他们,也把自己锁在密室中,只为了感受他们兄弟俩的痛苦...”
这无疑是一个悲惨的故事,几人听了都不觉动容。
原来那只死去的夜魔,竟是自残所致,那他大头上脸部的伤痕也是...
徐安冷汗直流,不敢再多想下去。
严如晖则继续说道:“他们兄弟的自残,让我们夫妇知道不能再继续这样下去。但蛊虫一旦在苗疆人的体内寄生,就无法再逆转。但我们又不愿他们再继续忍受痛苦,就只能铤而走险!”
“吉玛是大祭司的女儿,从小就被大祭司当成继承人来培养。她对蛊虫是极为熟悉的,也有能力研究蛊虫。于是,她开始用自己的身体和野兽来研究蛊虫,并试图找出一个不用喝血也能保持蛊虫生存的办法。”
“想以此,让他们兄弟放弃自戕的想法。”
徐安插话道:“但你们还未成功,苗疆本部的人就追来了?他们来,肯定不只是想带走你们。否则,便不会有后来的命案。他们的真正目的是什么?”
严如晖道:“他们威胁要走到吉玛和我们的孩子,并处死他们。但同时也开出了另外一个条件,只要我出手杀死使团的官员,并帮助他们实行席卷计划,且抓捕其他叛徒,就会考虑放过我们。”
“我没有办法,为了妻儿的安全,我只能冒险杀人。我安排吉玛和他们兄弟俩联合行动,以蛊虫混入食物中骗诸位大人吃下,再通过特殊的吼声信号,激发了蛊虫之毒。吉玛趁乱带走了欧阳晋三人,以他们为要挟,擒住那些当年与我一起逃离的叛徒。”
“没想到的是,我们的孩儿竟在行动中被杨宣杀死...”
徐安脸色变得严肃,“所以,杨宣是你下毒加害的?可你为什么不直接杀了他?”
“吉玛不同意。”
“然后呢?”
“之后的事情,徐大人不都知道了吗?吉玛是自杀而死的...”
“那你的故事讲完了?”
严如晖惨笑着,点了点头。
徐安沉默了几分钟后,却蓦然正色道:“你撒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