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聪嘴角笑意不减,点点头,
“目前来看,这是唯一的解释。”
“那照着么说,哥哥对于圣麒麟来说应该是很重要的喽,可既然这么重要,他为什么没有赶紧接我们过去呢?”
总是能够抓住问题症结所在的鸿翔再次爆发“洪荒之力”,提出了这个至关重要的问题。
欧阳寻挠着额头,扁扁嘴,回答说:
“调虎离山不是什么高明的计策,他们肯定早就已经想到,但以萧聪作饵,却能够诱使圣麒麟出来,说明小聪对于圣麒麟来说的确很重要,但相对于那个能影响大荒生灵的存在来说,小聪的地位应该还是差了点,好不容易抓住机会制造破绽,换我肯定也得趁人之危赶尽杀绝,现在的圣麒麟,应该是抽不开身了,所以没能及时接我们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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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哥哥现在岂不是很危险?”鸿翔紧接着又问道。
欧阳寻苦笑着点了点头,
“你这小子,自己知道就行了,干嘛还说出来,搞得人心惶惶的。”
鸿翔眼睛瞪得老大,
“好你个欧阳寻,原来你早就想到了,你想到了就应该说出来,好让我们有个准备,再说,这样的事情,哥哥就应该知道,就算是死,也得死的明白,不是吗?”
听着鸿翔的诘问和抨击,欧阳寻一点都不生气,只是轻描淡写道:
“什么事儿都得分情况吧,我们的动向早就已经被他们掌握了,面对一群齐天境的准仙,我们恐怕连逃得机会都没有,说出来只会损伤士气,还不如不说好,再说了,事情已经过去一天一夜,我们谁也没事儿,这说明他们那边估计也腾不出手来,所以还不如该干什么干什么,说不定还有一线生机。”
鸿翔越听越气,
“你这是侥幸!是自欺欺人,你这样会害死我们的!”
萧聪看鸿翔有点太激动,赶紧拍拍后者的胳膊,语气轻松道:
“嗳,别这样,侥幸是大忌,内讧就不是大忌了?团结最重要,消消气儿,事情没你想的那么严重。”
萧聪都说话了,鸿翔自然不好再多说什么,只是最后又白了欧阳寻一眼。
尹诺试探着问道:
“他们之所以不对萧四少爷下手,是不是因为萧四少爷对他们来说也很重要?”
欧阳寻陷入深思,久久不说话,半响才抬起头来说道:
“或许是想着同样的计策能施展两次吧,总之,他们暂时不对我们下手,那便是好事。”
“可接下来该怎么办,一直躲在这里吗?”幽女还是那副怯生生的作态,一双极美的眸子溢满流光,看上去有些楚楚可怜。
这个问题轮不到欧阳寻回答,除了萧聪,换谁也不好回答,萧聪笑笑,道:
“我萧聪什么时候坐以待毙过,就算他们没有杀我的意思,我也不能成为他们的木偶,既然问题已经浮出水面,那当务之急便是想办法甩掉他们,肯定不能继续龟缩在这儿。”
星流云磨砂着下巴,斟酌道:
“我就纳闷了,他们是怎么跟踪我们的?”
欧阳寻的目光斜斜地往星流云这边瞟过来,
“这方面你不是最在行的吗?”
星流云额头上布满黑线,颇没好气道:
“我在行?我在行的是正常人领域的侦察和反侦察,对方是什么修为,就算不是准仙和伪仙,至强的手段也不是我一个天境小喽啰能觉察出来的啊,搞笑嘛你!”
欧阳寻似笑非笑,
“你觉得他们会派人专门跟踪我们吗?”
星流云:“我从没说过他们在派人跟踪我们,我只说他们在跟踪我们,是你把我往这边引的。”
鸿翔在一边煽风点火,
“完了,连星流云都不上你的当了,欧阳寻,你得找个地方深造一下了。”
萧聪不动声色地往鸿翔这边看了一眼,发现欧阳寻不跟不为所动,只是淡然一笑。
欧阳寻轻轻呼出一口浊气,开口道:
“星流云啊星流云,平常用不着你的时候你叫得比谁都欢,用的上你的时候你又开始妄自菲薄了,星伯伯的英雄气魄,在你身上咋就一点也寻不见呢?”
饶是这段时间星流云脾气越来越好,可此时一听见这话,登时就火了,
“欧阳寻,你是不是又想练练!”
欧阳寻面色不改,
“得了吧,你想找死我可不想,咱现在就这么屁大点的地方,上面就是他们的战场,你要是真觉得自己牛逼,上去找他们练去。”
幽女这一次貌似站在了自己弟弟这边,柔荑握住星流云攥得紧绷绷的拳头,柔声道:
“先别动气,听听他怎么说。”
欧阳寻一副老气横秋的摸样,
“咱都说万变不离其宗,既然都是跟踪,归根结底,其实还是你们狗头军的那些道道,离阳境至强的手段怎么了,你们以一介凡人之躯都能把侦察和暗杀的那一套玩儿的这么好,在造诣上难道不比他们强?量力而行,这力气嘛,是能尽一点是一点,把你的那些道道儿一条条地往上套一下,指不定能找出什么蛛丝马迹,但不战而屈算是怎么回事?四大王族可没这传统。”
欧阳寻一番云淡风轻的诛心之言将星流云说的面红耳赤却无言以对,尤其是那句“不战而屈”,简直一下子就戳到了星流云的脊梁骨上,玄真界的年轻子弟都知道,他星流云什么时候都没怕过,更没躲过,说他不战而屈,简直比真实的刀斧加身还让他难受,可按欧阳寻的说法,事实就是如此,这一次,他在思想上确实是“不战而屈”了。
无地自容的星流云沉默良久,终于抬起头来,还没说话,耳边便又响起欧阳寻那轻飘飘令人生厌的声音,
“星流云啊,你小子最大的缺点就是太拿自己当回事儿,有担当敢作为是好事儿,但也没必要总是压着自己嘛,有什么大不了的,把你平常那种死不要脸的作风发扬在各方各面上,你绝对能成为我们这里面活的最开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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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流云冷笑,
“那我不就跟你一样了吗?本少爷怎么能跟你一样!”
欧阳寻笑得耐人寻味,
“没事,总有一天,你肯定会跟我一样的,因为,这就是成长。”
星流云像看待神经病一般看了欧阳寻一眼,没再说话。
萧聪静静地看着这一幕,心里面一时间涌起一股子说不清楚的滋味,成长这个词在他的意识里似乎很是沉重,成长意味着什么呢?成熟稳重、市侩狡猾还是回归平平无奇,不,成长的真谛,是意味着得到与失去,可至于得到什么,失去什么,又取决于什么,能取决于自己吗?他不知道。
但他总觉得若是星流云在成长的过程中变成另一个欧阳寻,那真的是一件令人悲伤的事情,平平无奇毫无棱角,那就不是他星流云了,那只是个无关紧要的其他人,星流云是谁?星流云是那个无法无天、重情重义,敢为人先的登徒子,是这世间难得的异类,他不应该在成长的消磨中归于平凡,对,他不能!
可这终究是一件令萧聪倍感无力的事情,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轨迹,不管组成这道轨迹的选择是出于自我还是环境的影响,在那个人的意识里,这就是他的选择,他不能干预星流云的选择,这是对伙伴最起码的尊重,可他希望星流云永远都是这样的星流云,他也相信星流云会一直这样有血有肉地走下去,就像身为过来人的冷亦空曾经说的——星流云有他的追求,那种唯一能表现他生命且永不会被改变的追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