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不同于看似华贵富美,实则冠冕堂皇的江州城,燕子镇的小而别致,更值得令人回味。此地的平头百姓大都日出而作、日落而息,临夜笙歌之景是不大可能出现的。镇子在那朴素绿衣的遮掩下,甚显清雅、幽美,这世上如果还有比此处更适宜避世的地方,那一定是比这里更加清楚明白的地方。
虽说此处已经足够清清楚楚,无论是穷人还是富人、好人还是坏人、蠢人还是聪明人,大家都不必多作掩饰,事情都很明白。所谓的勾心斗角、城府斗争,都变成了藏不住的台面上的争夺。毕竟在小地方里,大家抬头不见低头见,谁都认识谁,秘密藏不住,阴谋也是。
一向明事通达的干玺,自会想到这些。所以他知道在这地方躲不了多少时日,便会再次让追杀者找上门。接下来发生的事情,更是验证了他的结论。
送饭菜上门的堂倌,在放下碗筷后,便同干玺及媚娘道了件事情。说是白日时分,一个形迹可疑的持械武人曾找到客栈来,问的是有无见过一位眼下有花印子的女人。话到此刻,堂倌登时便瞄了媚娘一眼。只见这位姑娘业已是被吓得冷汗直冒,坐到了凳子上。直至堂倌安慰道,他并没有如实言说,方才让媚娘止了恐惧。
“小的见二位客官出手阔绰,又恩爱如漆。而那些人又各个凶神恶煞的,实在不忍棒打鸳鸯啊!”堂倌微耸着肩,这怕是他应承太多所形成的习惯。尽管体态面容不算上佳,但他的行为却是打动了那二位。而干玺更是连连言谢,并将银两奉上,拜托他将话传给此时仍在二楼吃饭的白凤等人。
“你就同他说,干玺有要事相求,请到房内小聚……”
少倾,白凤应邀而至,同干玺面对面坐在房内的小桌前,媚娘在旁沏着茶。
“白公子,在下欠你的情永远都还不清。只是,这一次的忙,求你一定要再帮一帮!”干玺拱手作揖,恳求道。
“干公子,你我之间难道不是朋友?有何事需要帮忙,尽管直说。”白凤微笑回道。
干玺畅饮了一杯苦茶,又道:“那‘大太监’手底下又派了一名高手寻到这来。听那亲眼目睹的堂倌说,此人身携长刀,且刀背上嵌着金色的纹理。据媚娘所言,此人定是如今那太监身边的红人,‘大漠金刀’尹千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