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小萍同志,你已被录取入我校舞蹈学院……”
刘峰、何小萍两口子的家中,刘峰难得的请王言喝酒。王言看着来自中央民族学院的录取通知书,照着上面念叨着。
看过了通知书,王言笑道:“这通知书可得保存好了,以后让人处理一下挂墙上,多好啊。”
肚子已经大起来的何小萍懵逼的接过通知书,看看王言,又看向了刘峰。
“大哥,亲哥,这时候你这个干什么呀。这上面可是写了,二月二十七日前报到,这眼看着没一个月了啊……”
“你把烟掐了,小萍肚子里可是你孩子,抽烟影响胎儿发育,别在她跟前抽。”
刘峰一脸的要死,但也还是掐了烟:“我着急啊,再说我抽烟可是你带的啊,你说怎么就赶的这么巧呢。”
“我不是跟你说过么,这事儿我给你办了,就算我办不了,等孩子断奶了再考呗,孩子奶粉钱不够我给你补上,你慌什么?”
王言呷了口酒,吃了两粒花生米,转而问道,“你手里有多少钱?”
“就三百。你又不是不知道,现在就我一个人有津贴,小萍怀孕你说要补充营养,我家里也不富裕,得贴补一些,我去了伙食费一个月就是四十,现在都吃老本呢。你手里好几万,问我多少钱干什么?”
“我得去趟京城,给小萍的事儿跑一跑。正好手里又积了一些稿子,顺便送过去,另外之前不是说在京城买房子吗?这次去也给办了。你抓紧,把身份资料给我准备一份,明天我去车站起票,后天就走。”
“你是大款,我也不跟你客气了,麻烦你……”刘峰说到一半,转而问道,“郝淑雯跟萧穗子她们俩怎么样?”
“行啊,现在脑子转的挺快啊。”王言笑呵呵的,“前两天通的电话,都考上了。穗子去了北大中文系,郝淑雯去了北京师范大学的政治经济学系,都挺不错的。”
“感情你是专门去北京看她们两个,其他的都是顺便啊。”
“你要这么说也没什么毛病。”
“那你可危险了,人家两家人都等着你跟她们家姑娘结婚呢,都这么多年了,你要是再拖着那可就说不过去了。”
“你就别给我操心了。”王言摇了摇头,同他继续喝酒吃菜……
其实不只是郝淑雯、萧穗子,在上海的林丁丁也给他来了电报,相当出人意料的考到了北京邮电学院电信工程系,也就是后来的北京邮电大学信息与通信工程专业,也是考上了名校。
或许林丁丁真的已经自己都相信了罢,她知道郝淑雯、萧穗子一定在北京,这一点郝淑雯、萧穗子在之前给他的来信中都有说过,林丁丁同她们取得了联系,现在又是往北京的学校考,而非家门口的上海的名校,这是很讲究的。因她明白,王言一定会去到郝淑雯与萧穗子的身边。
王言同她通了电话,道了恭喜,并鼓励她好好学习……
他要请假,宁山是干脆同意的,当然也问了缘由,知道王言去给刘峰两口子跑关系办理延迟入学,自然更没话了,干脆的写了事由,开了介绍信。
隔天,他便带着刘峰、何小萍的身份信息,坐上了往京城的火车。
来到京城时是下午,他先去借了车,又去到人民文学出版社,找总编交稿子,并打听了一下民族学院的情况……
给何小萍办延迟入学的事,用了一天,还算顺利。走后门么,就来回找人,总能扯上关系。何况他认识的人级别都不低,他已经是从最低的开始办了。毕竟这么屁大的事儿,还是别人的事,总不好直接往最高处捅。
而后便精准的找到了尚有能力的胡同串子,是才返乡回城,考大学没考上,安排工作又排不上,整天三五好友压马路的人。称不上所谓顽主,但胜在机灵。让他们去找三环以里要出手的整套的宅子,并请他们一起搓了一顿好的,留了招待所的地址,事成之后另有重谢。
使钱劳人省自己的事儿,王言也没那么多的时间去寻摸,这事儿也犯不上去麻烦别人。
做完了这些,他才乱七八糟的买了一堆东西,在中午时候,开车去到了萧穗子家的楼下……
“咚咚咚”的敲门声响起,萧穗子手拿着本‘中国英雄’最新的一册,头都没动的吩咐:“开门去。”
“哦……”边上,抱着一本‘11军’看的老弟听话的应声,颠颠的走过去开门。
“姐夫?真是你啊,姐夫?姐姐姐,我姐夫来了。”穗子弟弟夸张的招呼着。
事实上,在他说第一声的时候,萧穗子就已经起来了,箭步到了门口。
萧穗子看着站在门口一脸笑呵呵的王言,睁大着眼睛很有些不敢相信。
“就让我在门口站着?”
回过神来,萧穗子一巴掌呼到老弟的后背上:“这么没眼力见呢。”
穗子弟弟嘶了一下,但也还是嘿嘿笑:“姐夫,又拿这么多东西啊,来,我帮你。”
王言将东西放到门口:“你跟我下来一趟,还有呢。”
小主,
“好嘞,我披个衣服啊。”
两人又忙活了一趟,王言这才进了屋。瞥了眼在那翻东西的老弟,萧穗子给王言上了茶水:“你来怎么也不提前说一声啊?”
“给你个惊喜嘛,高不高兴?”
“你要是提前说,我不是就更高兴了?”
王言哈哈笑:“但是不惊喜。”
“年都过完了,你拿这么多东西干什么?”
“就是过完了才要多拿,都给补上。”
“姐夫你真好。”已经开吃起来的穗子弟弟说的相当实在。
“快吃你的吧。”萧穗子白了老弟一眼,转而问道,“你这次来北京办什么事儿?”
“当然是看看你嘛。”
“你看我信吗?”
“我可是先来的你这。”
看着萧穗子有些开心,却又瞪眼,王言笑道,“给何小萍跑关系来了。她之前不是怀孕了吗,前天收到的中央民族学院的通知书,她肚子都挺起来了,等到孩子生下来还不能少人照顾,你说她怎么来上学?但是好不容易考上的,之前还是我鼓动的,这不是得负责到底么。
还有之前我不是跟你说过,要在京城买房子嘛。这半年我又写了一百多万‘中国英雄’的稿子,这就是七千多的稿费,我手里现在有四万,你说这么多钱我留着干什么?正好这一次过来,就把房子买了。你把你身份材料准备一份,给你也买一套。咱家还是太小,你一回来,我这小子还整天睡客厅呢。”
穗子弟弟看了眼脸红的陌生的亲姐姐,敏锐的察觉到了现在不是他抖机灵的时候,当即开始装傻子,拿着吃的就进了屋,还关上了门。
“咱们俩又没什么关系,我凭什么要你的房子啊。”萧穗子不去看王言的眼睛。
这是自从郝淑雯找到了杂物间之后,几年之中,王言同萧穗子的第一次独处,虽然在房子里的老弟一定跟那扒着门偷听。
毫无疑问,王言是干脆的。所以他坐过去,揽住了萧穗子。
萧穗子的身体僵硬,下意识的要挣扎,但究竟没有动作,就这么靠在了王言的怀中。
“就算没关系,咱们也是亲密的革命战友……哎,你看你,急什么。”王言强势的将发脾气的萧穗子禁锢在怀中,另一只手,把玩着她的柔荑。
“咱们三个缠的太深了,你们都是好姑娘。穗子,你最是体贴人,我想你能明白我的为难。为什么郝淑雯的父母不给我好脸色?因为之前我去拜访他们的时候,他们要我给承诺,你说我怎么承诺?我跟她过日子,把你扔了?或者我跟你过日子,把她扔了?
我撇开你们任何一个,这辈子都过不去。你们任何一个被撇开,又是怎样凄苦?谁会开心?后半辈子谁会幸福?
况且还有一种情况要考虑,你说我跟你们任何一个结婚,但我又无法忘掉另一个,若是再相见,那是怎么样的一种场面呢?是跟陌生人一样?还是假装释怀,笑着说起从前?或者干脆就干柴烈火撞到一起,背叛了各自的家庭?我想,无论哪一种,都是不好的,都是让人过不去的。
我要是跟你们俩都不好,那我不甘心。可要是跟你们俩都好,那也对不起你们俩。你们父母都是有头有脸的人,我是一个无父无母无亲朋的穷小子,侥幸至今,何德何能?”
“你可不是穷小子,你是大作家呢,还是手里好几万的大款……”萧穗子哽咽着,但也给了回应。
“要不怎么说是侥幸呢。”王言笑呵呵的,捧起萧穗子的脸,擦着她委屈的泪,轻轻的对着她的唇吻下去,“我为难,又何尝不知道你为难呢。可是感情这件事,总是让人难割舍,难左右。穗子啊,你说人为什么要让自己带着遗憾活一辈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