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破译的电文,说的正是这件事。同时还暴露了一处他们的联络地点,我们正在进行监控,具体的位置就不跟你说了。此外,我们还锁定了军统秘密电台的地点,正在进行细致排查,要不了两天,就能锁定到具体位置。”
“哦?是嘛,那你可是又要立大功了啊,到时候我一定向周部长为你请功,表彰你为新政府做出的突出贡献。”
“师哥就别笑话我了,真正突出贡献的还是你们,否则我们这些下边的人吃什么喝什么,又拿什么卖命?”汪曼春摇头笑道,“好了,师哥,都说了少说场面话,咱们之间还用那么虚伪啊?对了,我听阿诚说,你之前在国外找了个洋人?跟我说说?”
“这个阿诚啊,什么都跟你说,回头我非好好的收拾收拾他。其实也没什么好说的,当时她是……”
汪曼春怎么样不知道,但明楼一定是不喜欢应付汪曼春的,但他不得不跟这娘们儿说着有的没的,还得沾点暧昧的调调情。
又说了好一会儿,才总算是结束了对话,在汪曼春的不舍送别中,明楼坐上了明诚开着的车,在大雪中走人。
齐四都能反应过来的问题,他们俩当然也清楚,所以一路上沉默着。
下了大雪,道路不畅,甚至有的电话线路都因为天气原因遭到破坏,很多工作无法展开。再说现在也已经下午了,用不上几个小时就到了下班的点,所以径直往法租界的明公馆回去,早早的吃口热乎饭比什么都好。
到了家中,明楼先进去应付明镜,明诚则是车里车外的全盘检查了一通之后,这才进了屋里,去到了明楼的书房。
“大哥,情况怎么样?”
“不太好。”明楼蹙着眉头,“汪曼春说,那个潜伏在机要处的人是因为一份反对汪伪政府成立,大骂汪兆铭的知识分子名单……后来又说那人看到了更重要的文件,是他们破译的电文,是有关刺杀汪兆铭的。还说有可靠消息,知道了上海站新来的情报科长代号‘毒蛇’,潜伏在伪政府内部。另外他们也找到了一处联络点,正在进行监控,以及一处秘密电台锁定了方向,正在进行排查。”
“没说具体地点?”
“废话,她能说么?”
明诚也皱起了眉头:“那我要不要赶紧去通知咱们手下的人员撤离、静默,再向上边汇报?”
“汪曼春的话不能全信,她现在对我仍旧有怀疑。她说的这件事,未必不是对我的试探。她的话里透露了一个消息,那就是我们内部有奸细,不是在重庆,就是在上海站。没有准确的消息,我们没办法印证,这到底是确有其事,还是故意释放给我的假情报。
而且还不止如此,夜莺就潜伏在电讯处,截获电文、破译密码本,这种事按说她应该都清楚,但是她却没有告诉我们。如果情报为真,那这说明什么?说明李士群还有一个隐秘的电讯组,他既不放心日本人,也不放心我们这些从逆的中国人。
如果我们冒然行动,让汪曼春得到消息,那我们兄弟俩可就是死无葬身之地了。”
“找梁仲春?”明诚想了想,说道,“如果真有这种行动,情报处的人手肯定不够,虽然汪曼春看不上梁仲春,但肯定要跟他借用人手,他应该知道一些具体情况。”
明楼沉吟片刻,点了点头:“你已经侧面向他表示过,我们跟重庆有些联系。他这个人比较喜欢钱,你可以跟他简单的说一说,我们跟王言建立了比较不错的关系,或许可以让他在王言那边讨些好处。”
见明诚有些迟疑,他继续说道:“汪曼春对我防备,李士群想要把我赶出特务委员会,幸好我得到了周福海的认可,而且他也不想放任李士群掌握过多的权力。这一次还是借了王言的事呢,否则是不可能知道消息的。要是假的,那无所谓,要是真的,那我们可就被动了。
在新政府筹建的这几个月的时间里,面对新政府的压力,王言直接拉拢了汪兆铭、陈公博、周福海等人一起做生意,吴淞口那边的几个工厂,就是他们合伙新建起来的。王言是个深谙舍得之道的人,我还没有开口,他就给了我两万美刀的好处。
如果我暗示一下,虽然我的地位低,但却是管着工商事宜,他一定不会拒绝,甚至也不会对我有意见。因为对他来说,一起赚钱的,才是值得信任的。如此我们就可以把梁仲春推出去,让他搭上王言的车,这是大家都得好处的事。
还有,下了这么大的雪,我估计如果真有行动也会延后一些,但是为了保险起见,今晚你先去联系一下我们的人,让他们小心行动。另外再告诉陈恭澍,暂且按兵不动,万不可让旧事重演。”
“好,我这就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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