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全家人都换上了比较旧的衣服,戴着草帽。
草木灰不是很重,几个妇女负责把堆积的草木灰全都运出来,就连灶里的灰都被掏了个精光。
几个孩子也想帮忙,被何氏拦住了。
倒不是心疼孩子,而是草木灰太轻了,稍微动作大一些,灰就会四散开来。
几个孩子的动作幅度太大,估摸着灰会到处飞着,浪费了可不好,是的,没错,何氏是心疼草木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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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草木灰全部运出来,几人全身都是灰,赶忙互相帮忙拍打着。
何氏和陈氏用铁耙把草木灰和沤烂的肥搅拌均匀,让几个年轻力壮的儿子侄子用鸢篮子挑去地里。
陈舅公和柳外公则在地里,用锄头把这些底肥翻进土里,要是翻到土块,就会用锄头背面把土块敲碎整匀。
两人所过之处,规矩平整的土垄就呈现出来,垄与垄之间是一卡宽的排水沟,随着土垄,从地头一直延伸到地尾。
溪对面的地里,全是翻挖土地的身影,溪江村的村民们都在为点小春做准备。
精耕细作,从来不是说说而已,需要足够多的耐心和毅力,还得要细心。
几个孩子就在田间地头跑着闹着,知道最近各家各户又开始忙起来,就没去村里找小伙伴玩。
陈舅公有些发热,脱掉了一件衣服,挂在地头的树枝上,撑着锄头,歇一歇,看着在田间地头肆意奔跑的狗子和孙子孙女们,脸上露出满足的笑容。
谁能想到,去年这个时候,他们正准备开始逃荒呢?而今年这个时候,他们已经继续过安稳的生活了,有钱有地有房有粮。
陈舅公感觉从未如此满足过,他们去年的一赌,简直是赢大发了。
虽然一路走来不容易,有过胆战心惊,有过伤心害怕,有过迷茫不解。
也不知老家是何场景?没跟着一起逃荒的亲人们是否后悔,倒不是陈舅公所考虑的事情了。
陈舅公不自觉地看着孩子们玩耍,嬉笑声传入耳朵,心里感慨万千。
往手心吐了两口唾沫,陈舅公又继续挥舞着锄头,有条不紊地整理土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