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奶奶道:“那破烂货耽搁到后半晌才回来,哪儿有时间做饭,出去一天心就野了。怕是觉得自己能挣俩钱,不用回家了?”
张石头阔步过去,一巴掌掀翻地上的水盆。
吓得张小草抱头蹲下:“爹别打,是奶奶说弟弟尿床,让我洗出来再去做饭。我,我这就去做饭……”
奶奶在里面喊:“你赖我身上干啥,那裤子床单不该你洗?早上上工前你就应该洗出来。怪我让你去洗裤子不让你做饭,你是怪我老婆子腿脚不好,不能干活是不是,现在洗是想让你爹看看,在你爹面前邀功,显得你有多能干?”
张石头抬手就给张小草一巴掌:“还不快滚去做饭!”
“呜呜,我这就去,别打我。”张小草捂着脸,哆哆嗦嗦往屋里跑。
里面传来奶奶的叫骂:“要死啊丫头,洗完屎尿,手就往吃水的水缸里扎,你是想报复我们啊?”
“奶奶,别打,我没有!”
张家的叫骂声持续到天擦黑,大伙儿都习惯了,没人去多管闲事。
只是吃饭的时候唏嘘一声。
小草这姑娘真是倒霉,托生到这样的家庭。
当天晚上,安承志托人捎信给尤安安,他晚上不回来了。
他和赵树根去了县里的矿上,那有不要的废机器,他们去看看能不能淘回来两台。
安慧去医院看望二哥。
作坊里的原材料需要有人看着,尤安安留了下来。
小屋子外面有个棚屋,她在里面铺了一张小床。
这两天他们几个都是在这儿打地铺。
等安承志他们回来了,先去买几张床,还要抓紧找人盖两间房子。至少先解决生产和生活问题。
她将棚屋里打扫干净,听到外面有小汽车喇叭声。
“尤同志,终于找到你了,不打扰吧。”
女人从车上下来,乐呵呵的跟尤安安打招呼。
她没抱孩子,加上天黑,女人又是精心打扮过的,尤安安差点没认出来,这就是那天晚上被她救下的婴儿的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