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个人心理极不安全的表现。
我煞有介事的分析,当然,很大程度上我对军人的了解还是曾经在路上碰到过的那个烧锅老头告诉我的。也不知道他找到了那个雪山没有。
巴卫原本的样子是六臂四足,身高有近五丈,虽然当时是跪伏在我面前,但我依旧觉得他像一座小山。
小主,
后来,他变作现在的模样,虽然还是半人半马,身高也从五丈缩水到了一丈多,当然,还是很巨大。
妖魔拥有变幻的能力是不假的,但这种能力的本身是来源于什么却是我无法明白。况且,巴卫他应该不算是妖魔,顶多是个有其他奇特的异人?
当星星慢慢远去,月亮落向大地,当初升的旭日将第一束光线从地平面的下端投射向大地。
坐在沙丘上的我,总是在想一个得不到答案的问题。
身旁的沙砾如瀑布般滚落,巴卫抖擞着身上沙尘,他睡了个还算不错的觉,以至于整个人在起床时还高兴的哼哼了两声。
在简单的用沙子搓了搓脸后,我们又开始了一天的旅程。
赫穆西的土地很是贫瘠,当然,这是显而易见的。巴卫说,他出生的地方还要更远,是在天地初分时,大地上所诞生的第一条河流里。
所以,你是鲶鱼精咯?
我心里不乏有这种恶趣味的念头,但同时也清楚,巴卫也必不可能是鲶鱼精,因为,既然是鲶鱼精,那么肯定是讨厌四足六臂这种怪物的,不然怎么解释他们生下来就没手没脚,那不肯定是特别讨厌手脚才是嘛。
在我思绪转瞬间,听到他娓娓道来的一段故事。
早先,母河的存在是由一处来自地底的缝隙,那里常年流淌着赤红如血的滚烫液体,它们灼烧着大地,灼烧着一切,唯有流淌过后的土壤里会留下凝固般仿佛血肉的污泥。
后来,鲜血不再流淌,清澈的液体从地缝下涌出,复又重新淹没了那些污垢。于是,一条河流诞生了。
无数生命从淤泥里生长,在他出生之时,陆地上还没有人类。
“那人的形象是因谁而捏造的呢?”我问出了这个问题。
实际上,女娲造人之类的故事听多了,但毕竟只是故事,远比不得亲历者的述说。
巴卫想了想,说“母神”
“在世代相传的记载里,母神沉眠在深渊,而她化身里的一只红鸟代替她行走世间。与所有神明不同,母神没有坚实的甲胄,没有庞大的躯体,没有利齿和爪牙。最初母神膝下的族裔很弱小,直到那些弱小生灵开始能掌握火焰以及工具之后。”
我望着巴卫那粗壮结实的胳膊,不由得问了句“所以,母神很漂亮咯?”
巴卫点了点头,但又摇头道“没有人知道母神具体的长相,就连造像也不可以。”
“那,你的主人,她最开始的化身长啥样啊?”我试探性的问道。
我以为巴卫或许会大发雷霆,或许干脆就不理我,但见他语气很平常的说了句“我不清楚。”
“额…”一时间我竟有些不知道该说什么,作为你信仰和效忠的神明,连她原本的化身是什么都不知道,多少有点离谱了。
但,看着巴卫那副铁憨憨的老实模样,我又不好意思说他什么,索性挑了个其他话题把这事揭过去了。
大概走了个把时辰,我的神识偶有触动,随即,不自觉的将脚步慢了下来,整个人沉浸到一种虚幻的飘渺之中。
巴卫察觉到了我的异常,他转过身来,低下脑袋,看着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的我,也没开口,而是像根木头,杵在原地陪我一起等。
大概只过去了几息的时间,当然,在我的观感里,时间会更加的漫长。
睁眼之后,我看着侧前方,一处被遮挡的荒野方向,说了句“那个方向有人。”
巴卫也没去问我为什么知道,反正在他看来,我是与他的主人并肩齐行的,所以,理论上我能做到什么他都不奇怪。
但恰恰就是这样,才让我觉得,我自己好像变强变厉害了,就跟之前没有半分区别似的,只剩没劲。
大约前行了有半个钟头,在越过一处坚实土坡,远处,以及脚下背阴坡的地方,开始有细密土黑色的植被爬在地面。
空气里依旧那么干燥,但好歹有了点水气。
巴卫伸手在地上的枯枝上捏了一把,然后丢进嘴里咀嚼,之后艰难咽下。
我其实挺佩服他的,很符合我心里硬汉的那种形象,当然,如果能再聪明一点起码不显的那么木就好了。
在我们前方,是一处地势低洼的沟壑,因为有着背后这个小山一样的土坡,加上往来风沙吹的方向刚好相反,得幸能留下这个不算太大的土洼。
里面只有四五间屋子,破破烂烂,不过好歹也是有人的地方了。
烈阳还是那么多毒辣,躲在阴影里,不知在那做着什么伙计的男人,似乎是注意到身旁坡顶上的两人,他睁着眼睛看了我们两眼,随即面露疑惑和不怎么友善的样子,抄起身旁放着的木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