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六十八章 你来我往

浮云列车 寒月纪元 3536 字 2个月前

“那你去和雾精灵的船队交流。”来蒙斯没反驳,而是同样给予命令,“别让他们把太阳遮住,阁下。”

“秘匣”眯起眼睛,打量了来蒙斯好一会儿,什么也没说。他转过身,朝不断喷吐烟雾的雾精灵船舰飞去。

来蒙斯暗自松了口气。老实说,他没把握对付“秘匣”,双方并非活跃在同一时期,而他本人不过是新生代。在黑城与“神学家”交手时,他已明了罗珊和战职的差别:那小个子女人无疑是盖亚神术的集大成者,精通神文排列和各种细致入微的组合应用,但她的手段不是用来在刀剑战场上获得胜利的。

而格拉德·瑟尔莫,传言他的一身本领都是为了取胜而习得。人们说他是“真理派”最优秀的法则巫师,仅次于当世的三位圣者之一“第二真理”大人,倘若寂静学派与光辉议会的代行者一般有继任者之说,瑟尔莫足以担此重任。

来蒙斯也不得不承认,“水银领主”被清除后,寂静学派成了与光辉议会同样可靠的神秘支点。此外,就连守誓者联盟和高塔都不算完全可信。此人作为盟友的立场无可挑剔。

其他人不一样。倘若恶魔领主不藏在瓦希茅斯军团,而是在我们当中冷眼旁观,那猎魔运动又怎么能算彻底呢?

圣骑士长心事重重地赶到战场南侧,瞧见“纸匠”彭塔巴和耶瑟拉主教站在一起,神情颇为萎靡。

“我以为你们的任务是按兵不动,搜查内部。”圣骑士长说,“只等帷幔山脉的主力回调,时机到来,就能发起总攻。”

“没错,克洛尹塔的传讯是这么说的。雾精灵加入了你们。”

“那为什么要先一步开战?”

“纸匠”神情冰冷。“去问恶魔,去问瓦希茅斯的残党,阁下。你以为我等在这里是只为了被动挨打?”

“敌人自不量力地发动袭击。”耶瑟拉大主教告诉他,“甚至开始渡河。两天后,原本远在布列斯边境的瓦希茅斯军团出现在对岸,发动攻击。我想他们是在声东击西,支援帷幔山脉。”

来蒙斯不由得一怔。眼下他们身在薄荷地的露水河旁。两天。从布列斯边境到莫尼-安托罗斯,地理上相当于横跨了尹士曼和原莫托格两个国家。这帮恶魔怎么办到的?难道他们也能搭建大型矩梯?

“玛莉亚受了伤。”纸匠说。

听到这名字时,来蒙斯竟没能反应过来。“沼泽亲王”玛莉亚·温妮握兹广受传播的乃是其称号,不是真名。此人生活的联盟属国将女性视为中坚,国王子女中,女儿的继承权在儿子之前,颇有雾精灵王国法夫坦纳的作风。

“谁能伤到空境?”来蒙斯追问缘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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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领主,只是环阶。”纸匠语带冷意,“主教大人杀了他。”

耶瑟拉澄清道:“是偷袭。卑鄙的袭击,无耻的围攻!他们为她设下了陷阱。”

当然,在战场上绊到脚趾,也只可能是敌人的错。“危及性命吗?”

“没人知道。她藏在队伍中,受到联盟的掩护。”

问题不大。来蒙斯暗想。否则在遇上恶魔领主前我们先减员,这次猎魔运动可就成笑话了。

“她和秘匣一道离开了。”耶瑟拉告诉他,“这里只余她的部下。”

“离开了?”圣骑士长重复。

“我们亲眼所见。瑟尔莫要把她送回联盟的阵营去,以免狮人王继续他和同僚的争执——玛莉亚才是合格的指挥者,她经验丰富,博学多识,就是有那么点儿冒进。”纸匠咳嗽一声,耶瑟拉主教便改了口。自然,他不是害怕前者,只是不愿意为这点皮毛小事多生枝节。光辉议会和守誓者联盟可不一样。

“不论如何,温妮握兹阁下足以担任联盟的话事人。据说军队内七支点神秘生物的较量中,获胜者正是一名出身闪烁之池的西塔。这下,她可说是名正言顺的联军元帅了。”

来蒙斯想起与“秘匣”的碰面。这位法则巫师半点没透露“沼泽亲王”的有关消息。他对我隐瞒,或许是为防范可能隐藏在七支点的夜莺。但耶瑟拉会告诉我实话,他是议会的枢机主教。

仔细想来,此人的做法却不是多此一举。来蒙斯思忖。也许他是在试探我。我和耶瑟拉主教。毕竟,寂静学派与光辉议会获得的情报并不相通,人们无法彻底信任。明明我们已建立了猎魔的同盟,却还是各有门户。就算秩序安插夜莺的事人尽皆知,我也不能摆在台面上向他说明……

他不禁深感烦躁。神秘领域无法办成的事,在秘密结社中却毫无阻碍。恶魔领主们无疑互通有无,把隐匿在支点得来的消息告知彼此,甚至由“国王”来裁定决策。他真的失踪了?是否已经回到了巢穴?敌人会作何战略?一切都是未知。比起空境,这位恶魔之王威胁更令人芒刺在背。

我们的夜莺却已遭到排除。来蒙斯阴郁地想。失去了耳目,秩序联军仿佛在迷雾中作战。

“你似乎不大高兴,阁下。”待纸匠也离远后,布列斯的大主教开口。

“有些事你非担忧不可,大人。我敢说,我的情绪是正当的。”

“对秘匣?”

“噢,不。我与他没什么交集。”而且众所周知,“秘匣”是个多疑的人。“是瓦希茅斯军团。他们究竟是怎么从布列斯来到这里的?倘若下次他们出现在玛朗代诺或赞格威尔,我简直不敢想象!”

“我倒不奇怪。”耶瑟拉冷静地表示,“毕竟对手是恶魔,无名者。根据神秘领域对他们的研究,无名者与生俱来的力量不属于职业体系。也就是说,任何情况都有可能。任——何——情——况!”他一耸肩,“那出现一个人型矩梯阵列,又有什么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