环境决定族群的性格和民俗,阿兰沃不会重蹈我的覆辙。帕尔苏尔心想。这些长于严寒黑暗之地的精灵富有韧性,但愿他们的骨头够硬,能让奥雷尼亚的皇帝多头疼几年。就算为这也值了。
一座倾斜的矮桥横过河面,边缘被波浪吞没。寂静的石墙旁,黢黑石像手握长矛,指向月光笼罩的对岸。帕尔苏尔打量它们时,重新感到一丝寒意。
这回也不是错觉。银歌骑士抽回船桨,抄起武器:“有人来了。”
小船不再前进,波浪使它在河中央打转,仿佛水下隐藏着漩涡。斯蒂安娜发出轻微的哼声,面露不适,但帕尔苏尔无暇关心她出了什么问题。
“这鬼地方和地狱一样冷。”某人说,“你们竟然不进城?”
“别说你去过地狱。”骑士从不单独为废话划出时间,话音才起,一连串尖刺冰晶已飞射向对岸。来人朝前一跃,落到桥边。
尖锥擦过雕塑头顶,扎在卡玛瑞娅的城墙上,转眼碎成雪花。但肉体不若城墙坚硬,帕尔苏尔取下木弓,瞄准敌人。这是追兵中的第一个她认识的人,不过唯独朝对方松弦时她不会犹豫。
小主,
“你越界了。”斯蒂安娜冷冷地说。
“越界?那他们又怎么算?银歌骑士和圣瓦罗兰的罪犯来阿兰沃才该警惕。”
“你来这儿干嘛?”
“没准是为了向月精灵宣战。”女信使杜伊琳回答。她打扮得很像当地人,但雪花和月光都与她保持距离。“你为我作证好了,银歌骑士。不过你来得太早,皇帝陛下还没下令呢。”
女信使不得不朝旁移动,闪过一道呼啸而过的魔力之剑。“他不是你们的银歌骑士,更不会是证人。”帕尔苏尔开口。
杜伊琳没看她。“你的行李说话了,快把她放到该放的地方。”
乔伊反手又是一剑,迫使高塔信使侧身后撤,钻进角落。“别教我做事,贱人。”
“说实话,我没那功夫,有更高尚的使命需要我完成。”杜伊琳高傲地瞥他一眼。“这只是提醒,看在斯特林大人的份上。但我会更换提醒方式,这取决于你接下来的行为。”她再次躲过剑光,伸出右手,指套上的戒指闪烁起来。“斯蒂安娜·赛恩斯伯里的性命是你抵消过错的唯一机会。抓住她。”
『重力陷阱』
没想到杜伊琳居然是为斯蒂安娜而来,帕尔苏尔忽然察觉,这位高塔信使并不是奥雷尼亚的追兵。但如今他们确确实实在一条船上,区分敌人似乎没什么意义。
她猛然感到一阵压抑,好像穿着棉衣落入河水,手足飞速沉重,动作难以支撑。小船也没能幸免,帕尔苏尔的脚下摇晃不止,眩晕让她差点摔倒。但结果却是弓弦崩一声响,箭矢掠过河面,扎在石像的脑门上。
没人预料到这一出。杜伊琳的脸色似乎稍有变化,而神秘的迟滞佐证了帕尔苏尔的判断。
“占星师的魔法。”她赶快点明,“重力效果在四到六倍左右,立场的直径范围约二十码。”
“你怎么办到的?”女信使皱起眉。箭矢的轨迹半点没受影响,仿佛没有重力。
高塔信使也不见得认识每个森林法术。先前帕尔苏尔没发现对方的踪迹,还以为自己遭到了针对。“这是希瑟的保护。”
“让对方的魔法无效化?”“风暴”悄悄问。
“仅限木制品。”否则她早就将效果覆盖到所有人身上了。
“对面倒很正常。”乔伊说,“施术者不受影响。”
“不会飞你就过不去。”
“不一定。”斯蒂安娜长出一口气,吐息凝结成迷雾。“升空十码而已,对我来说只是小问题。”
在莫尔图斯时,帕尔苏尔从没意识到高塔信使的危险性。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她想起地下室的那把椅子。杜伊琳自愿参与巫师斯特林的实验,不可能单纯为了讨取好感。“我来固定船,你们一起过去。”骑士却后退回来。他不乐意和斯蒂安娜联手?“乔伊?”
“你先把弓放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