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用是反向的……也就是说,如果没有更严重的意外,你是不准备赶尽杀绝的?”
夏希羽叹了口气:“这就要看你所说的赶尽杀绝的范围有多大了。如果你说的是那几十个直接参与和间接参与的、法律上一定可以判刑的那些人,那么你说的没错。但如果你说的是整个中科院,那就错了。”
“我希望中科院和我们这边一起,先把那一小撮病毒清理掉,否则等到扩散,一切都来不及了。但目前他们完全没有这样的意思。还是想着在他们自己都没有头绪的未来计划,而我只能在已经确定“中科院最有可能提出的那个改革方向是错误的”这一点的情况下作出改革。”
“只是,如果他们不把1957年5月下旬召开的第二次学部委员大会之后,出于种种原因被搁置了二十多年的一批问题,尤其是两年前的那次大会至今仍旧没有定论的那些问题重新拿出来讨论清楚,并且形成一个统一的结论,他们是不会有什么正确收获的。”【2】
“第二次学部委员大会期间,比如关于学部的定位、中科院领导体制、高校领导体制、中科院与高校等其他科研系统的关系等一系列问题对应的意见都非常好。但如果不是我们研究所搞到了印有当时的相关报道的旧报纸,我相信大多数人对那些真知灼见报以选择性的失明。”【3】
“还有‘五路大军’【4】体系是否应当维持下去,又或者是有什么别的提法……这些都要正面应对,即使无法得出结论,也应当给出确定而公开的答复。”
“更严峻的是:在此之后,他们还有更大的问题:据我所知,现在整个中国科学院上下,一共有七万八千人左右的科研人员,七亿三千万的本币投资,但效益不高。当然,这不都怪他们,现在的他们在整个体系的链条中的几个环节上都有脱节,他们还没想清楚一些我们早已想清楚的问题。”
说到这里,夏希羽指着自己正在撰写的手稿,开始对着她朗读——
“……从世界范围看,现代高技术的发展已经脱离学院式的道路。从市场出发,开发前沿技术,形成产业;科技进步与社会经济发展相互推动,良性循环。”
“科学院必须认清形势,下决心去走出一条路。要用市场经济的观念,让一批优秀的科技人员带着热情地、自发地出来做这件事。受过去的各种原因影响而产生的旧观念认为:只有不合适做科研的人,才去做开发,这是一个必须打破的、陈旧观念的壁垒。”
夏希羽接着阅读了自己对世界上一些国家发展经济、科技的几种不同模式的分析——包括美、苏、日、西德等国的,其中明确指出:自己引用了冯琪诺主编的1983年版蓝皮书——《各国科学研究情况与学术(组织)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