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这件事,魏广德不知道裕王府能做什么,难道是要趁此机会弄死严世番?
严家倒台后,裕王就一直让人暗查当年之事,那件让他丢足面子的大事。
七、八年过去了,裕王也没有放下,可见当时对裕王的打击有多大。
严家人离开京城,自然很多人的嘴巴也被撬开,裕王府也知道了当年让户部压着裕王府俸禄和岁赐之人就是严世番。
只不过那时候人已经被罚过,裕王府手也伸不到广东去,只能是不了了之。
兴许,裕王想的还是等将来再报复,可没想到居然会发生这样的事儿。
“殿下的意思,大人今日得闲请往王府一叙。”
张鲸躬身答道。
“知道了,张公公,你也看到了,我这会儿手上还有许多事儿要忙。
等下午,这边的事儿处理好了我就赶去王府。”
裕王那颗报复的心应该是被这个消息再次点燃了,而且看情况,影响确实够坏,足够弄死严世番了。
对,不是扳倒,而是直接弄死他。
等卢布送张鲸离开后,魏广德还在思索此事。
本来以为当初了严嵩之间的交易能够轻易达成,至少没人在他家倒台后还继续针对他们,可没想到严世番居然如此不怕事。
逃脱充军也就算了,居然还敢在江西闹出这么大动静,真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
当初严嵩离京的时候,魏广德也去送了。
别说什么立场不同,其实严嵩对外就从来没有立场,只是严世番一直帮着景王,影响到整个严党,都把景王当做他们的支持对象全力扶持。
而魏广德去送严嵩,也是出于老乡的名义,自然和裕王府不沾边。
那次,魏广德就曾经告诉过严嵩,让严世番在雷州享受就行了,天高皇帝远,只要不闹出大动静,京城里面很快就会忘记这个人。
没想到,自己的提醒貌似别人全没当一回事,该来的终归还是来了。
此时,距离黄台吉入寇京畿已经过去了差不多一年时间。
这段时间里,朝廷也没什么大事儿发生,算是很平稳的在运行。
只不过马芳因为宣府被掠一事遭到了惩罚,即使因为这次出击北沙滩捣巢成功,上缴斩获一百三十余级及部分牛羊,依旧遭到朝廷的严厉训斥。
只是念及往昔战功被令“戴罪立功”,夺去左都督加衔依旧担任宣府总兵官。
这次的打击下,这近一年的时间里,马芳所率领的宣府军也总算消停下来了,再未主动出击偷袭蒙古各部。
而蓟东一战,也因为参将白文智据墙抵御,东虏昼夜急攻不克,之后在游击董一元等兵至协力拒守下,一片石关安然无恙。
虽东虏眼见无法突袭失败,又故技重施,突然移兵山海关,意图趁守将不备偷袭,但依旧遭遇失败。
连续两次攻城失利让东虏不得不退走,在蓟镇一直默默无闻的董一元倒是乘此机会累积了战功,魏广德一番运作下来不仅加衔升三级,更是从游击升为参将,从此有了独镇一路的资格。
至于辽船海运一事,自然也是早就被下了定论,年前就已经下旨禁行。
对于一个思想保守的君王,魏广德不认为有机会说动嘉靖皇帝进行海运,除非魏广德愿意把其中的利益分润给皇帝。
辽船海运一事,在官府明面上已经禁止,不过私下里的走私活动却并未完全停下。
实在是其中利润太大,对于已经尝到甜头的辽东和京城商人们来说,那是根本停不下来的。
而魏广德,看在自己股份的面上,私下里接触了都察院同年张学古。
这位已经在山东巡按,正好帮忙疏通一下关系,利用御史的职权和登来官员私下里商定了一些事儿。
自然是商船伪装成官船,拿着登来水师的关防继续进行海贸,只是规模减小一些,而航行范围则扩大到朝鲜。
北海商行的业务已经不局限于山东和辽东两地的贸易,而是走出国门,开始往返于大明和朝鲜之间,补充因规模受限损失的利润。
魏广德实在无法拒绝每月近千两银子的诱惑,这笔有点银子不仅能保证他在京城奢侈的生活,甚至还有结余。
下午,魏广德坐车前往裕王府,自然是要商议严世番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