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柔一路追赶,眼见着魏延留下的踪迹往南而去,而原本应该出现在南面的围堵部队迟迟不见踪迹……
于是高柔不敢过河再追,便是在白马渡之处停留了下来,一方面派人前往邺城通报陈群相关事项,另外一方面也是在白马渡,高柔遇到了新的麻烦。
曹应。
貌美,体柔,兰花指的曹应。
曹应逃离了黎阳之后,便是蜷缩在白马津瑟瑟发抖。
『她』,抱歉,这不是侮辱,只是形容曹应当下的状态。
若是有人不满意,也可以换成『它』字。
当年在曹氏家族之中,曹应没少因为自身的容貌问题而困扰和愤怒,当时他还是他。可是等他真的因为容貌而获得了好处之后,他就变成她了。
赚钱么,不寒碜。
这年头谁不是出来卖的呢?
既然要卖,那不如卖个高价?
既然已经觉醒,那就不如睁眼看世界?
当然,睁哪一只眼,这个确实是个问题。
结果还没等曹应舒爽多久,魏延就来了,实实在在的教曹应如何做人,但曹应觉得自己学不会,一辈子都学不会,只能勉强觉醒一下,然后盯上了高柔的兵卒。
『高校尉!这不是请求,这是必须!』
曹应拍着桌案。
他不敢和魏延拍桌,但是有胆气和高柔拍桌。
因为山东是有规矩,讲道理的。要说讲规矩道理,又有谁能比得过自幼便是学习经文,擅长春秋断狱的儒学子弟呢?
『守土安民,需有大道之行,方能行之有效。何谓大道?曰仁、曰义、曰礼、曰智、曰信。此五者,乃安民之本,失其一则难以为继。故君子务全,全则无缺矣。』曹应声音朗朗,『如今黎阳百姓孤苦,承受兵灾,皆为原县令李氏不为人子!如今高校尉领兵至此,正是光复黎阳,还我百姓安平之良机也,岂可于此枯坐,坐视黎阳百姓受苦受难?!』
高柔:『……』
曹应叽叽咕咕又是一顿长篇大论,说到兴奋之处还会指手画脚,表示哭哭啼啼一点用都没有,必须拿出实际行动来,收复黎阳!
高柔听了只想要翻白眼。
高柔清楚,曹应这种人就是当了那什么还要立什么,如今见魏延等人跑了,也不敢带着十几个人去收复黎阳,而白马津的兵卒他又没有权限可以调得动,而高柔正好送上门来了……
要抹平曹应他从黎阳逃离的罪名,就必须抢先收复黎阳,然后就可以将所有的过错都一推二五六,都算在那县令头上,那么自己就还是那个干干净净,清清白白,值得人疼爱的,人格独立的好孩子。
可真要靠自己手下的十几个护卫,曹应没这个胆量,所以找高柔借兵,便成了当下曹应所能想到的唯一的途径。
高柔很是无奈,他不想要得罪曹应,因为他也知道曹应的屁股后面有人。
打狗都是要看主人的,不管是公狗还是母狗。
可就是心中实在是膈应……
更膈应的是就算是如此,高柔也要将这口气吞下去,谁让他吃曹氏这碗饭呢?
于是最后高柔分出了两百兵卒给曹应,这是他所能做决定的最大限额了。即便是如此,曹应依旧很不满意,骂骂咧咧的表示高柔格局不够大,心胸不够宽广,不像是一个男子汉。
高柔无奈,只能是放弃了在白马渡休整的想法,直接领兵急急渡河南下,追着魏延的脚步而去,就像是在躲避瘟疫……
沙场虽然可怕,但是高柔觉得和曹应相比,沙场似乎忽然就变得和蔼可亲起来。
……
……
相比较于曹操后线的的郡县兵力,魏延的兵卒无疑是稀少的。
可正是因为兵力少,所以使得战术非常的灵活,也意味着后勤补给的压力很小。
当然,这也意味着冒险。
以小搏大本身就是一种冒险……
关键是魏延喜欢冒险,他觉得这样很刺激。
魏延算是寒门。
他看不起那些高高在上的世家子弟,所以他离开了南阳,投奔了斐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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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对于魏延来说,何尝不是一种冒险?
所以,多一些风险,又有什么关系?
他在骠骑麾下这些年,亲领兵卒在川蜀作战,又是从讲武堂之中专研了不少其他人的战术案例,就像是和这些名将交过手一样,学习到了不少东西。
更为重要的,是魏延比历史上要更懂得政治。
毕竟骠骑将军在讲武堂说过,战争是政治的延续。
因此在魏延发现老曹同学的裤带很松的时候,他就开始琢磨了一些事情了……
甚至有一些荒诞的念头。
打许县?
魏延还真试了一试。
结果遇到麻烦了。
不知道是为了粮食供给方便,还是为了安全起见,老曹同学在许县周边设置了巨大的屯田机构,并且由他的联姻亲近将领亲自统领。所以其他地方可能会对于魏延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是一旦进入许县屯田范围之内,就会必然引来许县的屯田兵。
这些屯田兵虽然战斗力很一般,但问题是数量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