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怎么了?”
吴天不解,为什么村长之前还神采奕奕的教育二狗子,现在突然就颓废成这样。
“我带出来的我们村的战士,全死了,全都死在我的面前。现在,就剩我一个了,我还有何颜面苟活在这世上。”
村长说着顿了顿眼神似在追忆着什么,又说道:
“二狗子的父亲把二狗子交给我的时候说:村长,这是俺们家最小的儿子,你看看能不能跟你一块去打仗,我这块老骨头腿都断了半截,肯定是不能陪你去了。村长你可一定要多费心教教二狗子,这娃子脑瓜子笨,不像他哥,可惜的是他哥不在了,不然俺肯定也让他哥一块去!”
“还有大猛子,大猛子他来的时候,他婆娘刚生完第三个娃,他婆娘还说等我带着大猛子回去吃娃娃的满月酒。”
“还有……”
听到村长的呢喃,吴天如遭雷击,浑身发麻,他明白了村长为何要举起钢刀对准自己的脖子,也明白了村长为何说自己无颜再苟活下去。
吴天不禁带入自己,若是自己的大伯、二伯一家亲人还在,自己带着吴心和吴恼出来打仗,吴心和吴恼牺牲了,自己却还活着,自己该如何面对他们,恐怕只会与村长一般,无颜再苟活于世。
村长伸手拿起地上的刀,要再次了结,吴天一掌将他打晕送到了镇南军后方的医疗队,希望大夫能开导好他。
吴天把村长托付给医疗队一名女大夫,刚走出医疗队,就听见一声那名女大夫的尖叫,紧接着传来她的呼喊:“快救人!”
吴天当即折返,看到那村长脖子血流如注,在他右手旁一根染血的藤条是那么的显眼,他用藤甲上的藤条贯穿了脖子又拔了出来,心怀必死之志,医疗队救无可救。
战争就是如此残酷,每一分每一秒都有战士被摧毁肉身和心灵。
看到这一幕,吴天只感无尽的悲凉和愤怒,虽然死亡无时无刻不在自己眼前上演,但吴天终究还是做不到冷漠去面对。因为这些牺牲的人都是为吴国而战的英雄。而光是这一场海州保卫战就已经倒下了数以百万记的英雄,吴天怎能不悲?怎能不怒?
而这份无尽的悲凉和愤怒在吴天内心被不断转化,转化为藏在内心深处的力量,这力量将会在某个时刻爆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