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飞游神,足底生风!”
一时间,陆然只觉得自己耳边狂风大作,四处一望别处却都没有风,树梢枝头都寂然不动。
再看自己,衣衫鼓动,发丝乱飞,原来风就在自己身上。
或者说,是一团风将自己裹了起来。
陆然试着往前迈了一步,这一脚迈出,只见那腿上甲马眼睛亮了一亮,跟着自己身上的风更是狂劲,仿佛是有人在身后重重推搡了自己一把。
陆然只觉得眼前景物往后飞逝而去,自己一脚几乎迈出去了过去五十步的距离。
想停下来称赞一下杨牙和这甲马,话都到了喉尖,却来不及说出口,因为陆然发觉那甲马眼睛亮起来之后,自己的双脚已经不受自己控制了。
很快,另一只脚也已经大步迈出。
另一只脚迈出,这一只脚立即跟上,如此陆然就这样在这团风中奔跑起来。
或者说,陆然自己已经变成了一阵风。
一阵停不下来的风。
陆然的感觉,犹如那年在乌有岛上服用了“仙丸”,犹如在梨和大街上吞下青乌之血,只觉得周遭的一切都变得模糊、单调、缓慢和梦幻。
只是这一次,是不受陆然控制的一次,可能是杨牙的术法不精,也可能是自己的身体太弱,总之陆然跑了不过几十息,就觉得自己双脚已经不属于自己了,很快,就觉得自己的身体也不属于自己了。
到了最后,陆然只能感觉到自己在跑,甚至连说话思考的力气都没有了。
只有感觉还在。
一开始感觉到自己在狂奔,感觉到自己全身都在使劲,感觉到心脏跳得飞快,甚至感觉到自己的血液也在体内同自己一样,跑得极快。
如此一路不停跑了一夜,到了第二天白天,陆然已经觉得自己已经真的变成了一阵风,已经感受不到之前种种身体的感觉,只剩下脑袋里一直在想的“奔跑”二字。
如此又跑了一个夜晚,到了最后陆然连感觉都快没了,只剩下一种将睡不睡的濒死感,还有就是时不时像有人用针刺一下自己,以防止自己真的死过去。
如此一天一夜,甲马上的法力终于耗尽,陆然这才停了下来,此时他整个人像只剩下了一张皮,已经不知道被汗水浸湿了几重,飘飘然躺倒在一片没有人烟的荒地之上。
已经不能简单用虚脱来形容陆然现在的身子,陆然只觉得自己脖子以下像是被人整个压扁了,捏碎了,再烘干了,已经不可能再复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