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姑娘芳名,可否告知,蔡某生前不能报答姑娘的恩德,羽化后将会在曌灵帝前告知你的功德.....”
“我?嗯,我叫叶南飞,叶子的叶,南北的南,飞机的飞。不要叫我姑娘了,我比你妈妈小不了几岁,你叫我叶大姐或者叶阿姨都行。”顿了顿,我接着道:“等我们出去了,先送你到医院,然后再联系你的家人,以后啊,少参与一些危险性的活动,尤其是有些场合能不去就不去,能不参与就不参与,你看你现在这个样子,家人看了多伤心难过啊,毕竟还年轻不是,家里人也担心,是吧......!”我背着他像老妈子似的喋喋不休,他倒也乖巧,一边柔柔地应允着一边用手抚摸着我胸前的背包,悲戚不舍。
我低头看了一眼背包上手,不免有些好奇:“这包袱里的东西是不是很珍贵?看你这样不舍,我猜肯定是你很宝贝的东西了。”
“劳烦叶姑娘,亲自把这包袱务交于聱牙将军!”我不知如何回答,沉默着。见我不出声,他也没有继续说下去,只把头在我的脖子处埋得更深了些,我感觉到他的吻痕,冰凉湿润无比依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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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头皮一炸寒毛倒立,血液沸腾全身僵硬。
“不会真是僵尸吸血鬼吧!我滴个妈呀......!”我的手脚开始不听使唤了,好几次趔趄得差点摔倒,却又不得不硬着头皮前行。
突然他想起了什么似的,拍拍我,示意放下他。这更合我意,虽然,他的身子像干柴一样轻,但手长脚也长,我背着他,为了不让那两条筷子似的脚着地,我可是花了很大的力气坚持着。而且,他又这么神秘可怕,人鬼不分,放下他,就如放下心中的那块石头。
我找了一块可以依靠的石头,轻轻地把他安顿好,取出水喂了他几口,看上去气色好了些。他目光一直停留在我身上,眼神中满是期待,那样强烈那样渴求。我蹲下身来,看着他不知所措,我都开始感到迷茫了:“这个人看上去并不像是精神有问题的,但是,他的行为动作,言语表情为什么会这么奇怪呢?而且又很紧张这个包袱......难道,该不会是......”?我一个激灵,重新把他从头到脚的审视了一通,瘦骨嶙峋,面容苍白,鼻涕横流,胡言乱语......越看越像电视上放的瘾君子。
“我去,差点成了炮灰了。”他煞费苦心地编了一大堆情节故事,最终的目的是想让我去送货,幸亏姐姐我聪明,要不然成了二百五了都还蒙在鼓里。“不行,我得想个计策稳住他,然后再想办法拖住他寻找更多的机会脱身,同时再帮他去医院治病”。
正想得出神,蔡生拉了拉我的衣角,示意我坐在他身旁。我有些芥蒂但更多的是同情,年纪轻轻把自己折腾这般田地,这是何苦来着。我叹了口气,抚平了衣角轻轻地在他身边坐了下来,顺手替他理了理衣服,他身上的那件长衫残破不堪,已到了衣不蔽体的程度,心中又涌起一番酸楚来。
他努了努嘴,最终还是没有发出声音来。只怔怔地看着我,可能我在他眼里估计也是一个捉摸不透奇怪的女人吧,一下子热情似火一下子冷若冰霜,可能他也知道他所说的话我一句都没有放在心里,就像大人哄骗的孩童般让他开心。
蔡生轻叹声,摊开手,闭目凝神,原本苍白的皮肤此刻更近乎透明,一层像霉菌菌丝似的绒毛瞬时布满他全身,毛茸茸的一片。不多时在他的手掌内奇迹般地浮现出一颗黄豆般大的珠子,此珠晶莹透亮,珠身弥散着淡淡白光,丝丝缕缕,亦虚亦实。
他望了一眼如痴如呆的我,又轻叹一声,拉过我手,将它轻轻托在他手掌中。我只怔怔地看着他,不为所动,先前的假设都化为乌有。
“这到底是梦?还是现实呢?如果是梦,眼前的一切都可以解释了,但所有的记忆中我还没有一个梦像今天这样真实逼真的。要是现实更是说不过去了,在21世纪里没有哪条新闻报道有异能人士出现在人们的视野里。难道是魔术么?”我伸手抚摸着他脸上那层似菌丝般的绒毛,舒适柔绵,凑近了细看,与我们身上的寒毛并无两样,只是色如白雪浓密如织。
蔡生倒也不在意我这个中年妇女的轻薄无礼,任由我的手在他脸上又摸又扯。
我心知他有意纵容我的放肆,一是想解开我的疑虑,二是取得我的信任。
但生活在21世纪的我还是很难相信眼前所发生的一切。
“唉,不想了,想多了,脑壳儿疼!继续再观察,看看他接下去的反应吧!”我把眼光收回到被蔡生托着的手。
只见蔡生轻嘘一声似放下千斤重担,他将那颗被淡淡白光笼罩的珠子倒在我手心上,然此珠子似乎很有想自己的想法,它上下浮动很不情愿。
“这是送给我的么?”我看向蔡生,他颔首点了点头。
“哎呀真是的,虽然我笨拙粗野又没见识,但你也不用这么慷慨大方吧!这让我多不好意思。我们先从这里出去,联系上你家人,你呢,把病治治好,到时再请我吃一顿饭就OK了,如果你觉得一顿饭还不能表达谢意,那就两顿,哈哈哈哈,这颗珠子这么珍贵,你还是自己留着......”我尴尬地笑着伸出两指想把那颗一直散发着光晕的珠子还回去。
但当指尖触碰时却发现两指之间并无一物,犹如在空气之中,我一脸诧异再次看向蔡生。
他动了动,吃力地坐直了身子,枯瘦的双手紧紧握住我,紧闭的双唇仍旧没有血色,但眼睛却迥然有神。不知什么缘故他浑身开始簌簌轻颤起来,脸色也越来越苍白透亮。
晚霞中,星星点点晶莹的汗珠不停从他皮肤处渗出,沾在柔密细软的寒毛上,似鳞非鳞,似羽非羽,一头乌黑长发瞬间从发根雪染到发梢,他依然紧拉着我不放,生怕我逃走。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又再次刷新了我的认知,我瞪着双眼惊愕地看着他,忘却了害怕忘却了挣扎,连呼吸都忘记了。
他深情地看了看浮在我手心里的珠子,急急道:“姑娘,这是泣血珠又名凤雏丹,能保你百邪不侵,万毒不近,守护你魂魄不灰飞烟灭,生命得以延缓,前方路途坎坷险恶,望姑娘一路谨慎为上......我......我将要随曌灵帝而去了......姑娘请务必把包袱交付于聱牙将军之手,他会帮你找寻回家之路......”眼前的蔡生如林中精灵,瑶池仙子,周身散发着氤氲的光晕,虚幻又那么真实。他的脸,冰凉如水,通透如晶,坚硬如石,在夕阳的辉映下流光溢彩,煞是好看。
“姑娘!姑娘!”蔡生虚声呼唤!我怔怔地看着眼前这个疑似外星生物的男子,恍恍惚惚。
突然,他拿起珠子朝我胸口猛地一拍,顿觉一股暖流涌向心田直入骨髓疏通四筋八脉,混沌之感一扫而清,浑身一轻,无比通气舒畅,我还没来不及回味,就被他拽到到鼻尖处,冰凉生硬的唇已深深地吻上我的额头,刺痛火烫。
他动作干脆利落一气呵成,等我反应过来时,他已慢慢透明成粉,啪得一下炸开,如彩色水泡随风一起消失在鲜花烂漫的仙境中。“姑娘,勿忘!”动听之声依残留在耳际,久久不散。